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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我只想說,心很酸,很難過,很想大哭一場!

今天在景福門的一日激情拍攝,抗議、民主、政治、交換、激情;

直到晚上的圓山圍城。

無法形容的慘狀,上千人的集結抗爭,失衡的政府、失衡的藍綠、失衡的兩岸。

 

幾年在中國的生活,孕育了我青年時期最菁華的一個時刻,2002年至2008,我無法想像至今我會走到現在的路,情感的拉扯在今天圓山的後山入口,一個曾經看過我以前作品的民眾主動與我說話,他告訴我在看過北京拍攝的兩部紀錄片後疑惑並質疑,他問我:「你幾歲到中國的?你好像這紀錄片你拍了好幾年完成這兩部探討你自己認同的故事,很不能理解」、我在23歲時獨自到北京,現在的我還有半年將要30了;他再問到:「我無法理解你在台灣活了23年才到中國,為何還要有認同問題,而且還要用那麼多年在中國找認同?」

那時,我告訴了他,為什麼。

 

其實這一年拍攝新片,我與大量的政治人物或是工作者接觸,然而故事的角度與內容讓我更多認識了許多綠營的朋友,跟著他們逆風行腳,跟著他們全省造勢,跟著他們一起喊加油,或許你會問我紀錄片工作者該客觀理性吧,那我想說,其實這也是我找認同的一個過程。

 

我不畏言,多年中國經驗,有太多數不清的大陸朋友給予我幫忙協助,那情感無法用言語形容,還記得三個月前的北京,十多個大陸友人為了我的紀錄片拍攝與我經過24小時的艷陽酷暑與通宵整夜,買下了北京奧運的網球比賽門票,我好感謝也好愛他們,好多的情感,真的能用政治切的斷嗎?

 

但我也承認,提到認同,我是台灣人,我熱愛台灣土地,要我選擇哪一邊?那是太痛苦的事了。今晚,場景震撼,四年前,2004,我在北京工人體育場,四年後,2008,我在台北圓山飯店前,重複類似的場景,同樣賣命的紀錄,對應三個月前奧運被跟監的那段日子!

 

我想向我家人道歉,我的所謂理想讓我身陷如此危險,對不起!我還沒在所謂愛你們,孝敬你們之前,我需要如此;我深深慶幸我也更感激上天如此眷顧我,歷經太多的波折事件,我依舊是我,謝謝上天,我知道你給予我與一般人不同的人生,我知道你讓我走至此,我的責任是什麼,漸漸更讓我清楚,唯一的改變,是不停轉動的靈魂。

 

什麼時候 我們 會真的不再需要這樣內耗,我不想也不願當我回到台灣時,慢慢回到23歲前的我,因為我知道很多很多,那些言語,那些對立,都是謊言都是讓人民繼續深陷重複的衝突罷了;你或許要問我,到底我的立場是什麼,我會說,我愛一個人,我願意為他犧牲生命,我願意付出一切,但我的人生讓我要離開你,需要遠行、流浪,需要孤獨,因為我選擇了...

好久沒有留下淚來,此刻我的鍵盤停下,右手劃去我眼角的淚水,他與我留下的汗一樣是鹹的,或許此刻只有海洋的鹹水能用他的包容,測量我的那鹹味的眼淚,到底你是百分之多少的情感流露?

 

大約五位,類似義勇軍的民眾突破柵欄,獨自走到上千的鎮暴警察前,他們座下,頭低著,沉默不語;媒體們蜂擁而上,沒有人提問,因為他們只希望看到他們瘋狂的行為,他們要看到血、要看到痛苦、嘶烈、還有施以暴力的人民保母;我放低了我的攝影機,只有我與另一位記者將攝影機靠去,他們是披著金髮的外國人。我問了他們幾個,你們這樣冒著生命危險的抗爭為了什麼?一位台東部落來的白髮老人,他用著嘴角泛著血絲,眼角溢出眼淚的眼神告訴我,他們就是要這樣,讓那群在飯店休息的人,看到,我們台灣人民可以這樣發聲,就是與你們不同,他嘶吼著口號,已經沙啞的聲音讓我那一刻,心好痛好酸,我好心疼他們的理念堅持,我也好憤怒為何你們不知自己的微小。那一刻,沒有記者拍攝,近百名武裝警察已經將他們淹沒,離開時我告訴了他們:「拜託,就這樣吧,不要在激怒,一定要注意安全,生命最重要,拜託你們,保護自己,都是台灣人,加油 !」。他們看著我點了頭,眼神交錯對應我的那刻,那是無比的痛苦、撕裂、難受。其中一個泛著淚看著我,他用那好像親人及將逝去的眼神向我點了頭,那一刻讓我無法再用言語形容那撕裂的痛。

 

為什麼,我要有這幾年的人生經歷,讓我的情感不再如同大部分的台灣人,或許我應該始終在這塊土地上成長,或許我就不再那麼痛,因為我的仇恨會如同那些政客的扇動一樣,那麼的二分那麼的簡化那麼的純粹,此刻我依舊好痛,我難過情感聯繫的同胞需要反覆的被迫去選擇要面對那撕裂的認同,為什麼上天要如此對待這個島上的人民,為什麼?

 

我還將回到那土地上,這次我不知是否上天還能眷故我,這部創作,讓我不再是我,我無法選擇迴避,它讓我不再單純,已經染上了永遠無法漂白的痕跡。但我勢必要前行,我只希望不要讓家人失望,我想說,我真的很拼很努力,這幾年我不重要,誰沒辛苦過呢?

我需要更努力,隨然責任讓我好累,但使命的力量卻讓我一堅扛起,然而情感讓我猶豫,但我已經在戰場上面對猛烈的刺刀了,我,還有選擇的餘地嗎?

 

還是對不起,我的家人,我的朋友,我的理想堅持讓成果還未展現時,我已經深陷泥沼,我會慢慢的,一步一步的修正,不是因為30的轉變,而是我需要面對,另個階段的使命了。

 

如果你問我愛不愛台灣,我會說:「我用我的創作去找尋答案來真正的用力愛她」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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