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昨晚和雲門流浪友人阿澤碰面,去他正在施工的西尤據點,這個窩正在一點一滴的建構起,滿讓人期待。

閒聊中,我問到前陣子他所工作的董陽孜書法大師,對啦,我臨時就想起,我的紀錄片作品,需要人提字片名,那就是“我們”這兩個字。

因為簡單兩字,也就更需要有氣勢點,但堅持不想用電腦圖庫的我,頓時不知去哪生這兩個看似簡單,卻不想輕易簡單完成的題字,畢竟這是我努力快兩年的創作,阿澤給我潑冷水,那是大師,你想請她寫估計很難,再加上你片子有些探討政治,大概你還請教時就被打回票了;我心想,哀,大概確實也難,而且就算願意,我大概也付不起那費用。

 

突然間,從小和我住的很近的阿澤突然說,嘉興街那不是有家?對啊!我頓時想起,清潔隊廢棄物處理場對面有間很小的店,從小經過,總是看到有個老先生在那揮灑毛筆,振筆疾書,但我問到阿澤,那家好像是

對啦,我們住的這附近,緊鄰六張犁公墓,辛亥隧道前就是台北第二殯儀館,當然說到這大概也知道了,這是一間專門寫輓聯的店。

我在下午,心想,嘗試看看吧,請不起大師,反正都是寫毛筆,去看看吧;我騎上自行車,在不到五分鐘的路程,到了這家製作輓聯的小店。

 

狹小的空間裡,一個爺爺和奶奶在店內;我進門就說,爺爺我想要寫字;老奶奶回我:「要寫什麼?你資料或是文章給我們啊!」我愣了一下,獵奇的心想,人掛了不都是那幾句嗎?(天妒英才、英年早逝、陳鶴歸西、英容婉在、參考資料)還要什麼資料啊;我裝傻的跟奶奶說,我是要做個美工啦,要提個標題,我心想說什麼紀錄片之類的片名,一定問的沒完沒了,所以就簡單說啦。

奶奶略帶不悅的說,你就自己寫啊,寫什麼?我們!那麼簡單喔,你自己不會寫喔?這時我開始裝年輕,爺爺啊,我不懂書法啊(其實當年國小、國中、高中我都代表班上參加書法比賽過,雖然沒得過名),奶奶跟爺爺說給他寫吧,爺爺笑嘻嘻的說來,他拿了張報紙說在這寫給你,我急忙著說,要在白紙上寫啦;爺爺從一旁雜物堆裡拿出張別人要求寫的傳真資料,內容當然就是:顯考X之類的,我直冒冷汗,但又覺得新奇,爺爺熟練的伸手拿起桌旁的大硯臺的毛筆,簡單潤筆後,就在白紙上寫上

 

我看著爺爺,直接了當的迅速寫完,我問到爺爺可否再寫另種字體,爺爺笑笑的說:「我不會,就這種正體字,別的我不會,你能用就拿去用吧,呵呵」我被潑了個冷水,只好拿了紙直道謝,還問到爺爺要多少錢?爺爺笑答:「要啥錢啊,你能用就用,拿去吧!」我隨即向爺爺道謝,還向他要了張名片,他性尤,尤大昌爺爺。

 

請不起大師的我,隨意的找個個寫輓聯的爺爺,手上拿著還未乾的毛筆字,騎上自行車回到家裡,心裡五味雜成。

爺爺一生不知為多少生命的離去題字,他看盡人生的起落,但他總是帶著微笑,不知怎麼說,隱隱約約,這兩個字,我覺得和我有緣份。

爺爺的笑容讓我很溫暖,我想,我請不起大師,但我也不是大導啊,那我就用吧,好!

 

就這樣,“我們”片名標題,誕生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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